从小爷爷教我下棋,他不是教我如何去赢,而是教我怎样去输。
说这句话的,是在上海出生,香港长大,加拿大读书,30岁前身家高达10亿,因为一个错误决定又身无分文,重返大陆第二次创业的第一代IT人张闲人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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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,我参加深圳一个免费创业团。
上课第一天,因去得晚,为了不妨碍别人,我挤进最边上一个位置坐下,一边听老师讲课,一边环顾这富丽堂皇的大厅。不时有人大声表达看法,力引老师注意,我却被身边一个男人的耳朵给吸引了——这是我活到现在见到的最大的耳垂,像画中菩萨的大耳朵,甚至更厚,更红润。
我顺着这只耳朵看主人,三十多岁,剑眉星目,皮肤干净,休闲西装,高大魁梧却儒雅沉静。
下课后,大家交流心得,我看了看,全场只有少数几人没穿创业团的衣服,好奇的问:你知道哪里有衣服吗?
我们去问问。他笑说,带港腔。
我跟着他往外走,目测有了,出大厅,来到艺术气氛浓郁的过道,便看到一个拿话筒的工作人员,听说要创业团的衣服,指引我们到放衣服的大台桌前:你们自己找吧,估计现在只剩大码了,(然后冲我)你的码不一定有。
我谢了那姑娘,一件件翻透明包装袋的衣服,果然都是大码。
他也一件件翻着。
我心想,这全是你的码,难道要翻出花儿来不成?
突然,他递过一件:找到了,这个码应该适合你。
我愣了一下,原来,他是为了帮我找衣服。
我穿上,他满意地笑了,顺手拿一件自己穿上。
我问:你不是大陆人吧?
我上海出生,现在深圳生活工作。
那你是做哪个行业的?
我是个大闲人。他笑。
仪表堂堂,穿着体面,时不时接电话,却说自己是闲人,这个人有点意思。
很快,我便知道他跟我同姓,姓张,出生于上海,香港长大,加拿大读的大学和硕士,回国做生意不过几年,年龄不到四十。
他总是一副不争不抢,温和淡然的样子。当大家争着向老师表达看法,他微笑;身边总围着不少人聊大生意,他微笑;每次活动,都有不少人要坐他的宝马车去,有人迟到引起抱怨,他还是微笑:不急,等一等。
让我对他兴趣陡增的,是一次学员分享会。
他说:从小我爷爷教我下棋,他不是教我怎么去赢,而是教我怎样去输。
我心头一震,爷爷是高人!
数月后,我知道了他和家族的故事,极富时代特色和个人传奇。
张闲人的外公,是上海一位发明家,改革开放时,发明的其中一项专利,对中国水利建设贡献很大,*府给了很高荣誉,一直到去世,都配有专车和司机。
他爷爷,很早去了香港做钢铁生意,做得很大(那年代,有钱的人去香港做生意,有权的人去台湾),爷爷的办公室就在中环最贵的那栋楼,楼下是李嘉诚办公室。
爷爷有三个儿子,他爸是老二。
爸爸比妈妈大一岁,两人小学,中学,一直到大学,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,都是学霸,爸爸还是篮球队队长,妈妈是乒乓球队队长。
家世相当,青梅竹马,郎才女貌,大学毕业后,父母结婚生子,日子如诗如画。
他1岁不到,爸妈从上海把他带到香港。
爷爷一看到他,就被迷倒,这小家伙肥头大耳,白净可爱,跟别的小孩不一样,他对玩具毫无兴趣,却喜欢动物,凡是能弄到的小生命,他都要养,乌龟、虾、螃蟹、鹌鹑、小鸡、小鸭、蜥蜴、蛇……
爷爷常把他带到公司去玩,每次去,他都能碰到李家小妹,有时会碰到李嘉诚。
李嘉诚对他非常好。
从上海到香港的爸爸,因为有了爷爷的庇护,生意做得十分顺利,经常把一箱箱美金搬回家。
母亲视之淡然。
记忆里,他有两辆电动车,是他略有兴趣的玩具,因为家里铺有地毯,电动车跑不动,女佣就把地毯全掀走了。
幸福时光戛然而止——有一天,传来消息,爸爸去澳门*博,一次输掉几百万。
再然后,又传来惊雷,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。
母亲气得哭晕了过去,醒来后,跑上海娘家了。
他留在香港,跟着爸爸和那女人一起生活。
那个女人虚情假意,在他爸爸面前,表现得万分疼爱他,一转身,不是骂就是打,还用烟头烫他。
小小的他,不想让爸爸难做,从没投诉过她,一看到,能躲就躲,能逃就逃。
这压抑痛苦的生活,足足过了三年。他变得沉默、胆小、孤僻,不管上学还是在家里,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。
有一天,他又在学校篮球场的一角发呆,一个女人向他走来。他开心地向她跑去,跑到跟前却哭了,问她: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不管?为什么回上海不带我走?
母子两个相拥而泣。
妈妈决定留在香港,硬气的她离婚时,什么都没有要,只要了他。二人住进板建房——就是那种一格一格隔开,很多小房间的房子,电影《追龙》可以看到。
妈妈是学霸,又是上海名牌大学毕业的,英语好,工作能力强,很快就找到一家外企工作。可她一个单身女人,早出晚归,带一个才几岁的孩子,分身无术,思考再三,决定把他送去寄养。
寄养家里,有两个女儿,大女儿比他大,小女儿比他小。
每周日晚上,妈妈把他送到寄养家庭去,周五晚上再把他接回来。
妈妈以为儿子有人照顾了,就可以放心工作了。哪想得到?在寄养家庭里,儿子一天也没开心过,他被冷落,被歧视,被打击。但他都忍着,因为他知道妈妈工作辛苦,不能让她担心,就像当初被爸爸的那个女人虐待,他也默默忍受一样。
每到周五,他早早蹲在门口,双手紧抓铁门,两眼盯着外面的电梯,因为,妈妈要来接他回家,只有在家里,和妈妈一起,他才会有安全和快乐。
有一天,寄养家庭的妹妹偷了钱,被发现后,妹妹栽赃到他身上。
别的他可以忍,但小偷这罪名不能忍,他为自己辩解。
尽管父母分开,自己住板建房,但他每年都有大把红包和压岁钱,全都存着。而且,他很会做生意,小朋友们喜欢玩的贴纸,闪卡,别的小朋友拿零花钱买一个两个,他一下子花几百块买一盒,把它们拆开,谁缺哪张,就高价卖掉,那些闪卡,有时可以卖到几十块钱一张。
他坚决不承认偷钱。
寄养父母,不愿承认自己的小女儿是小偷,逼不了他承认,就拿藤条狠狠抽他,抽得他后背鲜血直流。
那个周五,妈妈来接他,虽然后背很疼,但他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晚上,他冲凉,妈妈进洗手间拿东西,看到了他背上的伤,一下子就明白了,哭了。哭完后,妈妈带他去了寄养人的家,把他们大骂一通,从此再也没送他去了。
从这以后,8岁的他,开始自己照顾自己,早上自己吃早餐,坐车到学校,坐车回家,晚上自己弄晚餐吃。
虽然孤独,但再也没有人奚落他,虐待他,污蔑他了。
平静的日子,持续到他快12岁,爸爸来求妈妈复合。
原来,爷爷去世时,公司被三个儿子瓜分,可三个儿子没一个有生意头脑,公司很快破产,他那好*的爸爸,惨上加惨。
妈妈对复婚的事很犹豫。
在他记忆里,虽然那女人坏,但爸爸一直对自己很好。
他一再央求妈妈跟爸爸和好,他太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了。
妈妈答应了他,放弃外企工作,和爸爸一起,重新开了公司,还是做钢铁生意。
因为有老资源老渠道老客户,妈妈又有经商才能,生意很快又做起来了。短短几年时间,他们就在香港买了新房——在维多利亚港边。
那一年,维多利亚港放烟花时,他站在自家窗前欣赏烟花璀璨,那美妙骄傲的心情,无以言表。
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,他开心极了。
可是有一天,他突然被妈妈匆匆带离了那个大房子。
后来他才知道,爸爸又去澳门*钱了,不仅输完本金,还欠了一屁股债。那些高利贷跑到香港找妈妈要钱,并威胁说如果不还钱,就绑架她儿子。
妈妈为了他,一个人跑去和那一大帮高利贷谈判,告诉他们,国有国法,行有行规,这一笔钱她帮孩子父亲还上,但是,他们必须跟同行打好招呼,绝无下次。
妈妈把可以看维多利亚港的那套大房子卖了,替爸爸还了债。
经过此事,妈妈凉透心扉,公司关结,和爸爸彻底分开,重回职场。
此时的他,也看清爸爸无可救药,从此死了让父母复合的心。
正好,他也要出国了,临行前,他主动跟妈妈说:我出国读书,那么长时间不在你身边,孝顺不到你,我观察X叔叔,他是个好男人,有责任心,对你好,也对我好,希望你接受他,令他可以照顾你。
那叔叔,是一家运输公司的老总,妻子已去世,孩子们都很听话成器,偶然听说他喜欢电脑,就花了3万多为他买了一台(他特别喜欢这礼物,有一次,把游戏程序改掉了,妈妈问他是不是在学校有学这门课,他说自学的,妈妈当时就懵了。)新电脑。
他主动捅破这层纸后,妈妈接受了那位X叔叔。
往后几十年,漫长的岁月证明了X的人品,后父一直对母亲和他都很好。
他在香港时成绩一直不好,一是家庭原因,二是严重偏科。虽然数学物理总是全级第一,但中文和历史,老不及格,每次都把他的总分拉到刚刚过关。
出国后,他逼着自己去改变,要变得开朗、活泼,合群。
果然,一段时间后,他变了,不仅老师喜欢,成绩好的,成绩不好的,甚至小混混也喜欢。
加拿大的生活让他越来越自信,但他还是逃课到了美国,因为那里有他的女朋友。他们是中学同学,虽然只是拖拖手,亲吻都没有,但那对于少年来说,足以代表爱情和永恒了。
他在女友家住下来,用妈妈给的生活费买了一辆车,除了开车去考车牌,其他时间,像望妻石一样,默默等女友放学回家。
慢慢的,他又回到童年寄养家庭中那种糟糕透顶的感觉——不仅女友家的婆婆和女佣那嫌弃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像废物,还因为他直觉女友喜欢别人了。
他挣扎着,去留难定。
有一天,当确认女友喜欢上别人后,他头也不回地回了加拿大。
去美国浪两个多月的结果是,这些年攒的钱全花光了,来回路费、美国买车、讨女友欢心的礼物、还有自己的开销……怎么赚钱呢?
他找了两份工,以弥补花销。
也是在这时,他惊奇的发现,一个人的潜能是无限的,打工这么忙,他的学习成绩依然突飞猛进,以平均97.5分,拿到了最高荣誉的奖学金,每年3万多美元,足以覆盖他全部学费了,他只需赚少少的生活费就好。
很快,他发现了一个商机。
年,万维网已初露曙光,全世界的互联网用户大约有4千万,无数有远识的公司和人员,需要用网络跟外面的世界互联。
他马上把身边的同学组织起来,接外单,帮外面的公司写代码,做网页,做网站,写程序……,尽管不是公司,但在他的规划分配之下,同学们的分工已经和正规公司差不多了。
外单越来越多,他们越来越忙,赚的钱也越来越多。
21岁,他带着身边的同学,每人每月收入超过20万美元。
那是年,深圳的人均月工资是。
他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IT人,卖虚拟产品,每天多成交量,麻烦的是,付款很不方便,尤其是卖去美国、欧洲、意大利、法国那些国家。
当时付款有三种方法,第一种是国际汇款,费用高,需三五天时间;第二种是寄现金,危险性高,且更慢;第三种是邮寄银行本票,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拿本票,依然是时间耗损大。
为了解决这难题,他抓住自己的团队,用3个月时间,把一个叫“依据”的程序写了出来,类似E-pay(好易付)。
这个程序,原本可以做到很大,但天时地利人和,他们只占人和。
天时,当时加拿大没有什么天使投资。
地利,那时的加拿大对于美国来说,就是一个乡村,美国人看不起加拿大人,而他是中国人,当时的*策更支持不了。
三个月后,美国的马斯克写了“Paypal”出来,就是支付宝全新模仿的那个。他立刻视马斯克为竞争对手,因为他俩干的是同一件事。直到马斯克配套运营两年后,把Paypal卖掉,分别投了三家公司,他才恍然大悟,立奉马斯克为自己偶像。
马斯克投的三家公司,一家是太阳能发电;一家是电动车;一家是火箭推动器。
火箭推动器成功了,特斯拉车子送上月球,他对马斯克更佩服了。
虽然花三个月写出的“依据”支付程序,在加拿大没有像“Paypal”一样做大,白失良机,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他们一帮学生,个个赚得盘满钵满,也是件了不起的事。
到他硕士毕业时,核心团队的7个同学,每人都持有30套以上房产,全部是美国,加拿大的物业,都利用了杠杆。
不仅购买物业自持,他们还投资了其它快、中,慢的各种商业。
快的如餐饮业,风险高,但回报快;
中的,比如金融业,房地产;
慢的比如债券,很稳,但回报慢。
这时期,他独立操作了多套地理位置好,但老破残旧的别墅。每一栋他都是用低价买回,请知名设计师设计,铲掉,重盖,将房子装修得十分漂亮。所有的别墅都是在刷墙的时候就卖掉了。
全程操作一套别墅,周期8个月。
他在这种操作中尝到了快乐和甜头,一开始搞一栋,后来两栋,再后来四栋……
这些别墅,对他来说,不带感情,纯粹是生意,跟那30多套自持物业不一样。
硕士毕业那一年,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,亲爸在广州出事,他妈用直升机把他爸运回香港,虽然跟亲爸相关的记忆并不愉快,他还是把所有考试都推迟,飞回香港看父亲。
年轻时风流倜傥的父亲,此时已中风偏瘫,意识模糊,他爸后面找的那个青岛年轻女人,看他爸病了,卖了他的房子,跑了,再没回去过。
他医院,一直是他养着。
每年大年初一,医院看一次,十几年,年年如此。
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。
张闲人硕士毕业后,同学们纷纷回香港,深圳,台湾……有的做职业投资人,有的做房地产,有的做律师,他一心只想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。
他又看到了一个机会。
那时候,通讯费非常高,当时美国有几大财团的人——都是电信界里的大人物跳槽出来的,用基金推动,在加拿大开了一家叫“hello”的公司,这家公司想扩大加拿大的市场,用一个45块钱的无限流量无限通话的套餐做拳头产品。
他在香港长大,深知香港优势——所有电子产品都是最新且免税,他立刻去这家公司搞了加盟回来。
接着,他回到香港,找某家大手机供货商,告诉对方,一年之内,自己的拿货量要超过他们整个大商场。
那些人看他一个20多岁的毛头小伙,竟然这样狮子大开口,半信半疑,了解了他的背景和加拿大经历之后,答应了供货。
然后,他开始三个动作。
第一个,品牌包装,把店面装修得像珠宝店般高端漂亮,找大明星打广告。
第二个,只要客户签三年合同,就送一个免费手机。客户如果补钱,就可以换香港最新款手机(当时加拿大的款式落后香港1到2年)。买新款手机半价都不用,顾客立刻疯抢。
第三个,用行货。一年之内,有任何问题拿回来,七天之内保修好,七天内修不好,无条件换新手机。
用这个方法,他一下子把同行全干掉了。
仅仅一年半时间,他就做了加拿大最大的手机供货商,开了很多分店,每家的生意都非常好,接着,他又利用香港资源,请大牌明星,除了代言,还搞演唱会。
他的事业如日中天。
据说,只要是那个年代从加拿大回来的中国人,90%以上都是他的客户。
生意越做越大,赚的钱越来越多,他公司单月收入达千万级别。
可人的欲望总不断膨胀,何况,他本就是一个攻击型的商人。
那时,他在加拿大跟了一个师父,是一位双料博士,也是一位律师,他十分信任他,他师父亲眼看着他,是如何一步步从0做到亿万资产的,夸他是生意天才。
张闲人MBA毕业,读的顶层设计,帮企业融资上市,他想在30岁前,把自己的公司弄上市。
他把一切想法和盘托出,告诉了师父。
借壳上市。
说干就干,他把所有的公司聚集在一个资产包上,总估值超过10亿,如果顺利上市,估值能达数百亿。
当时有六个律师,帮他审核上市程序的所有文件,初时很顺利,但是借的那个壳有争议——就是说,那家公司签了一份协议给他,如果那东西不曝光,怎么查都查不到,但到了节骨眼上,有人把它曝光了!
可此时,他所有的资产都打包拔进了借壳的那家公司了。
这个官司,持续打了两年多,最后,他终于赢了。
可是,他的全部资产都被转移掉了。
师父就此人间消失!
他从一个身家亿万,雄心万丈的年轻人,变成了穷光蛋,所有的光茫,自信和荣誉,瞬间掉进谷底。
妈妈听说了他的情况,怕他在外想不开,非常担心,一直催他回国,表弟表妹也一直叫他回国。
那时大陆的房子,几十万一套,但他没兴趣,只用最后剩下的零花钱在香港买了两套房,一套给妈妈,一套给自己。
从开始计划公司上市,到借壳,再到打官司结束,这前后整整花了他六年多时间,这时他都三十六七了。夜深人静时,他想,如果早结婚,是不是就不会冲得那么猛呢?起码会留一半财产下来——那之前,他有一个长达8年的女友,名表名包随她买,可是正筹划公司上市那段关键时段,女友一直跟他吵,吵得他对资本运作失去了基本判断力,当然,两人也分手了。
这之后,他花了整整一年,流浪在世界各个地方,走到哪儿打工到哪儿,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。
一年后,他再返香港。
妈妈苦口婆心劝他别创业了,找一份工作,娶妻生子,好好过安稳日子。
他投了七份简历,很快就有两家公司要聘请他,两家公司年薪都超万,他当着妈妈的面把两份offer都撕掉,告诉她,自己这么做,只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市场价值。
他拿了一套房抵押贷款,到东莞找好友,开始二次创业。
踌躇满志的他,发现在国内创业,跟在加拿大完全不同,中国是做人的生意——在加拿大,他90%的时间放在事业上,10%的时间放在人身上;现在的他,70%时间都放在人身上了。
短短几年,在朋友的煽动和鼓动下,他搞了很多项目,餐饮、会所、洗车场、美容院、传媒公司……
大多失败。
最失败的,是餐饮会所,会所面积多平,装修花多万,框架全都搭好了,但他还是放弃了,因为会所在一家大商场顶楼,人流量难把握,风险太大,有朋友想入股,他拒绝了,没把握的事,他不愿做,毕竟,他并不只是想赚一点快钱,而是有自己的商业理想。
尽管换了环境和赛道,生意难做,但他知道,如果不去做,就永远触碰不到那个层面,当你去做时,你会遇到很多,每天都有新挑战新困难,但每天也会有新惊喜新认知。而且,当你在前进时,公司有人进,有人出,人才会自动筛选,能一起升级打怪走到最后的,都是拥有共同梦想的人。
比如洗车场的投资,就很成功,停车场的老板是他朋友,同时也是一家商场的老板,用优惠价格拿到停车场后,他利用自已的商业才能,在那里创造了一个小神话,一天时间回本——他做了个“51天免费洗车”、“充一千送一千”的活动,第一天,充了多个会员,吸引来的,全是名车。
多会员,平均每个会员一星期洗一次车,月均4次,一个月约洗车1次。
但洗车只是引子,最终是做汽车美容,销售零配件。
当然,效益最好的是传媒公司,不仅投资电影,还接商业活动,他的一个案例,让人惊叹。
当时扫*,东莞工厂倒了一大片,靠什么继续维持GDP增长呢?
他立刻着手,用一个很便宜的价格,付了不到三分之一定金,把东莞五个最好位置(南站,东站等核心位置)的户外广告牌买回来。
他知道,产业链改变,就要重新洗牌,既然重新洗牌,大家就更需要广告。他不按常理出牌,用会员制把广告牌卖出去,会员分小、中,大。
小会员年费6万,中会员12万,大会员24万。
每一个大屏从早上8点开到晚上10点,一天开14个小时,一个小时60分钟,一天分钟,一个广告端14分钟,一天一个广告重复60次,有些客户要求次,他就在14分钟里面放两次,一天就是次。
他相信这样做,不只是投放广告,而是推动广告主的长久生意和产业链。
果然,很多老板来打广告,仅一年时间,他用定金撬动了投资的近10倍收益。
但是,这也不能满足他的雄心,他主动把所持股份从95%减到40%,公司交给搭挡,把重心投到深圳的传媒公司,做校园院线,甚至房地产。
……
表面看这是一个地产项目,实际是一个教育装备体验中心。张闲人慢条斯理说。
“事情推进得顺利不?”我问。
有点慢,跟大环境有关,3年前,我就预测到今年会有危机,也一直做准备,没想到疫情打乱了一切,让危机提前了,现在全世界经济都慢下来……。
我看着这个满脑子生意经又带点孩子气的男人,感叹他人生的大开大合,跌宕起伏,也完全理解了,为什么他总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,因为眼前的一切跟他曾经历过的光辉岁月相比,太小儿科了。
而他,还有更大梦想,希望未来在智能家居上有重大革命——不是非常表面的智能家居,而是像乔布斯颠覆手机业一样。
想起他还单身,我好奇地问:你会找什么样的女人结婚?
我不希望什么激情,但希望白头偕老,就像我妈和我爸(后父)一样,那么老了,每天一起看书,一起压马路,一起爬山,这就是我要的幸福。